2024

(In collaboration with Ash Zing, Ding Ling, Huaiqian Liu)
Filing cabinet, archives, saggar, Jian Zhan, origami paper boat, heat transfer printing ceramics fragments, video Installation 11’06’’

The three artists share similar life trajectories—born and raised in China, currently reside in the Netherlands, the United Kingdom, and Canada respectively. Through exchanging their research and experiences, they discovered that from the Ming Dynasty to modern times, a lot of European countries imported a large number of porcelain, furniture, and artworks from Jingdezhen, China. Meanwhile, unexpected cultural misunderstandings, appropriations, and technological shifts occurred in Europe during the replication and imitation of Chinese ceramic manufacturing processes. Simultaneously, the identity anxieties brought about by the learning experiences of overseas first-generation immigrants and the conflicts and integrations between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 are unavoidable themes for us, especially within the context of contemporary art. Based on such cultural backgrounds, we attempt to integrate our individual histories, creative forms, and traits, along with related works to achieve a layering of identity. Through a series of fabricated archival materials, we present a fictional artist, Artist X.

三位艺术家拥有相似的人生轨迹——在中国出生成长,目前分别居住在荷兰、英国和加拿大。通过交换各自的调研和经验,我们发现自明代到近代,欧洲许多国家均进口了大量来自中国景德镇的瓷器、家具、艺术品等,而欧洲本土也在复制、模仿中国陶瓷的制造过程中发生了意外的文化误解、挪用和技术偏移。同时,作为海外一代移民在异国的身份认同焦虑,以及东西方文化的冲突和融合也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主题,在当代艺术的语境下尤甚。基于这样的文化背景,我们试图融合各自的个人历史、创作形态和特质,以及与之相关联的作品实现某种身份的叠置,通过一系列伪造的档案资料,呈现一个虚构的艺术家 X。

出于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本能的召唤,X 通过一个艺术驻地项目来到了景德镇,试图通过在当地的走访以及展览追溯自己的本源,并寻找与一位未曾谋面的基因母亲相关的点滴线索。与此同时,文化的差异和长期无法调节的时差在 X 的生命中缓缓撕开一条隐秘的裂痕。 在这样的身份背景下,艺术家 X 对自我身份的认知是模糊的、难以溯源的,在强烈的失去根基的身份中,真实与虚构的边界被模糊了。同时,我们也在对原本既定的身份存在本身进行质疑。艺术家走过的路线、途经的地点都形成了生命的痕迹,痕迹是一条条裂痕的线段。 而在虚构的地点向真实的地点迈进,这似乎是一种荒谬的行动,在难辨真伪的展示中呈现对源头与脉络的追寻、自我认知与文化的冲突。


                 














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妈妈。

这片孕育了你的土地,我不知道你是否依然扎根于此。

我是你的孩子,尽管我们素未谋面。我的基因中有一半来自于你,

来自于这片我尚未踏足过的土地。

我用了很长时间学习这里的语言,它应该也是我的一部分。

我用你的语言来写这封信。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来自你、来自这片土地的召唤一无所知。

在我的记忆里,在以前的日子里,这些都被模糊地定义为“遥远”。

除了没有“母亲”这个角色在家庭中,以及明显的亚洲面孔,

我和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我发现了你的存在,一种割裂感便开始在我的人生中生根,

像一条隐秘却逐渐清晰的裂痕。我自出生便是一个异乡人。

也许,关于我,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然后继续你接下来的人生。

而我却时常对你充满好奇。

一份资料表上,记载了你的数据和基本信息,

但对于你的其他方面,我仍然一无所知。

你在做些什么?你是否幸福?你有哪些苦楚?你现在在哪里?你究竟是谁?

如你所见,现在我成为了一名艺术家。

偶然的机缘,我发现了这个项目,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牵引。我终于来到这里——

你出生的地方,这些日子里,我每天徘徊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依靠着有限的信息,我拜访了一些地址和长者,尽可能搜寻着可能有关的线索,

试图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图景,仿佛如此我便也能填补我生命中的那部分空缺。




日子几乎是在寻找中度过的。

一段栏杆,一座亭台,一棵棕榈树下,一道江边。我寻找你的片影。

我把自己慷慨地抛在绿和蓝的迭替里,

但你似乎永远都在我触及不到的水中央。

我想,命运就如同漂流在江上的小船。

有好几次,我感到自己迷路了,

迷失在一个我未知的故乡,一个温暖的、粘连的、潮湿的地方。

在这里,我与另一个故乡同样遥远。

巨大的时差将我拉扯,在这里,我仍然是一个异乡人。

或许,在这个展览中,你会看到,

或许,会有认识你的人看到。

会有人向我讲述你的故事——一位来自中国,来自景德镇的女性,

是如何将她的基因传播到了遥远的国度。

会有人向你讲述,你的陌生的孩子,是如何试图将你寻觅。

某位作家说过:“呼唤人的和被呼唤的很少能互相答应。”

我们在彼此呼唤吗?相互等待吗?

我在景德镇很想你。